第106章 清算與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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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清算與秩序
楊天意的事情並沒有隋風口中說的那麽簡單, 十二年的執念也並不是幾句勸解就能夠抹消得了的。
古琢玉有過失敗了好幾年的歷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不意外但不代表可以接受，接受的代價是愛人的死亡, 他怎麽可能接受。
解鈴還須系鈴人。
古琢玉懷著微弱希望去找了楊寫，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讓學長改變主意的人的話, 那就只有楊寫了。
但希望之所以微弱是因為他潛意識裏對此也覺得不可能成功。
而事實也如古琢玉所想。
男人身處光線暗淡的書房內, 華麗的服飾掩蓋進黑暗裏，面無表情的臉色倒在此地渲染出幾分詭秘。
聽聞他的來意，男人終於把視線從桌案上的報告移開, 他看著古琢玉, 漠然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情緒。
“我知道了，我會解決。”楊寫淡淡道。
他說完這句話，繼續低頭看向手中的報告, 好似親生兒子的生死問題沒有在他心裏留下一絲波瀾。
古琢玉不禁握緊拳頭，他明白這是假象, 但身處其中心中卻有太多的疑惑，他想問你知道學長的決定嗎？他想問你和萬聯有什麽交易？他想問北防要塞真的是瘋子說的那樣的嗎？
但從踏入這間房子裏就一直存在的危機感讓他只能咬牙吐出一個完全不沾邊的問題, “你難道沒有其他需要問的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古琢玉看著已經開始批改報告的男人, 只好轉身離開, 在踏出這座院落之後, 古琢玉不自覺的往回看了一眼，被汲靈之體加持的視線裏，三股強大的能量交織在宅院裏。
他目光暗了暗，這一趟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
“你兒子打算跟你作對到底了嗎？”蒼老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 “真是可悲啊！”
一個黑衣老者拄著拐杖，慢悠悠的渡了兩步, 付左使態度恭敬的跟在他身後。
楊寫嘴角微彎，勾勒出冰冷的弧度，“無所謂。”
老者瞇了瞇眼，視線極具壓迫的在楊寫身上掃視，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老者良久終於移開視線，“楊家主可真如傳言所聞，是一個無情的人啊。”
楊寫眼神陰霭道，“繆讚了。”
老者移開視線的動作一頓。
父子相殘的戲碼他看過不知道多少，楊家父子這種程度可夠不上他的眼，雖然這是幽靈一直想要達到的結果。
嫡系對北防要塞的存在太重要了，如果只有楊寫一個嫡系存在，北城的局勢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說了算。
以楊天意牽制楊寫，這是最優方案。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案，那就是讓楊寫再生一個孩子。
沒有什麽是比一個幼兒更好控制的了。
可楊寫竟然讓江芷嵐那個女人給絕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毒下得太狠了，人還不行了。
當初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中了這種毒，連幽靈的八級藥師都沒有研究出解藥。
老者——也就是幽靈的厲師，非常慶幸當初接到這個任務的不是他。
這樣想著，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楊寫。
楊寫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神情陰森。
厲師轉移了視線，不知怎麽的想起剛剛的古琢玉來，“剛剛那個小子，有點眼熟啊！”
楊寫聽見這話，微微摩擦了一下手腕，不動聲色的道，“是很眼熟，年輕人的模樣。”
其他兩個是什麽實力，這麽近的距離自然看見了楊寫的動作。
楊寫手腕向上的地方有一道疤，多年未消，厲師或許不知道這道疤的來歷，但付左使可是清楚的很，那是楊天意親自劃下的。
尚且青澀稚嫩的少年，眼睛裏帶著對父親燃燒的仇恨，帶著為母親報仇的心思，親手把刀揮向了自己的生父。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自以為代表正義，哪怕面對的人是實力強大的父親，也可以毫不猶豫。
天真又透著可笑。
剛剛的古琢玉像極了那個時候的楊天意，不然也不會孤身一人就來質問掌管著一個龐然大物的家主。
想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付左使不禁道，“的確還是個年輕人！”
欠教訓。
厲師也只是隨口一問，剛剛的熟悉感已經消失，後邊兩人的話裏倒透著一些故事，但他也不打算問。
北防要塞內城開啟在即，清除劑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楊寫不出什麽問題，厲師也懶得管他幹了什麽。
因此他只是略微警告了一句，“記住你該做的，組織是不會虧待你的。”
楊寫微微低頭，“是。”
楊宅內發生的事情隋風他們自然不知道，唯一可能窺探到某種蹤跡的古琢玉也因為身處楊宅內而無法明言。
自那一天和古琢玉談論過後，隋風和臨淵就沒再見過他，而楊天意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與臨淵再見過一次。
盡管在通訊器上兩個有過交流，但臨淵也不可能直接問你是不是打算去死這樣的話語。
對於臨淵的擔憂與焦躁，隋風看在眼裏，但他也無法對此說出楊天意不會死亡這樣的話來。
現在的未來，不是那一本書可以定義的，從他從末土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他也不能確定，這一次楊天意能不能夠活下來。
他的想法不能說有錯。
至洛成衣離開甜點小店之後，萬聯就像是終於看不過北城的亂象了一樣，以雷霆手段滅殺了幾個實力還不錯的勢力的成員。
殺雞儆猴！
此後連續好幾天，之前仗著身份實力在北城鬧事的人員被萬聯一一清算，而那些為爭奪通行編碼的而大打出手的人也被萬聯強勢鎮壓。
北城籠罩在肅殺之氣中，各路來客都在反檢自己是否有過違反規定的行為。而在此後，北城風氣驟變，傷亡率跌至歷史最低，仿佛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而在這一片你忍一下，我忍一下，忍到北防要塞開啟的時間的過程之中，整個北城悄無聲息的回歸萬聯的掌控之中。
“說實話，北城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北城萬聯辦事處裏，一個國字臉的男子道。
整個北域的地形圖以三維的形態投擲在會議室的正中心，而北城在整個地圖的邊緣地帶，她之外是一片蒼茫荒原，而北防要塞的地點被標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剪頭。
洛成衣微微擡眼註視著說話的家夥，無形的威壓蔓延。
那人梗著脖子，頂著壓力道，“本來就是，想要掌控全局，明明A級城池萊茵城最合適。”
A級城池萊茵城，位於北域腹地，交通四通八達，傳送陣可連接所有的B級及以上的城池。
洛成衣眉眼微淩，直把人看得冒冷汗才淡淡道，“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屬下不敢。”他嘴上說著不敢，但轉頭又道，“此次北城鬧事端的人都盡已服誅，但頂級勢力的人卻沒有一個，這不合道理。如果是在萊茵城，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
聽見這話，有人看了一眼洛成衣，隨後皺眉對那人道，“小鄭，你說的是什麽話？”
“不合道理？”洛成衣重覆著這話，狀似疑惑的問道，“不合誰的道理？”
小鄭看洛成衣那不屑的神態，眼底閃過嫉恨，他對著會議室裏的人大聲道，“難道不對嗎？這次北防要塞來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北城內動手殺人，結果卻只懲戒了幾個中級勢力的人，如何能夠服眾？我難道說錯了嗎？”
小鄭掃過在場眾人，看見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對視，便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極了。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心底都有一種無語的情緒升起，誰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這就差明說洛成衣以權謀私了。
在此處會議室裏的都是北域萬族聯盟的精英人士，在各自的領域內也算呼風喚雨的存在。
北防要塞的計劃屬於絕密SSS級，是北域萬聯幾百年來才出一件的那種，卻交給了一個空降的小青年。
剛開始所有人都不服氣。
怎麽可能服氣呢？大家都是實力派，結果來了一個據說是頂級勢力隱族的人，明顯的小少爺來鍍金。
但後來大家都服氣了，不服氣不行，人家實力強手腕硬，有資格站在那個位置上。
但還是有些人對此頗有微詞，覺得他是靠了隱族的能力，比如小鄭。
洛成衣從不在意這些，不管他走到哪裏，洛家三爺這個身份都會追隨他，他聽了二十多年，都聽習慣了。
但說他可以，說他以權謀私可不行，他堂堂正正走到今天，可沒耍什麽手段。
“那你說說，還有誰？證據拿出來，我馬上把人斃了。”
洛成衣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臉上沒有在隋風和古琢玉那些人面前的嬉笑，他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小鄭，卻絲毫不知自己給了人多大的壓力。
小鄭被嗝了一下，他的確不知道有誰，但他手裏有洛成衣的把柄，他道，“在清算開始前你去哪裏了？別以為自己做的勾當沒人知道。”
有人搶在洛成衣之前先呵斥，“小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每個人的社交圈裏都親疏遠近之別，身為萬聯的成員雖然不可違背萬聯的規則，但知道的消息的速度卻一向處於最前延。
成員們雖不可告訴其親友萬聯的行動，卻可做出一些模棱兩可的提醒——在這段時間內不要違背萬聯的規則。
萬聯的規則其實就那麽幾條，只要遵守就不會出什麽事。
這是萬聯成員的隱形福利。
其他人早在萬聯接管北城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親友了，但古琢玉在清算開始前才去做。這其實已經晚了，畢竟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若是違法了萬聯的規則，那就來不及了。
此次頂級勢力的檢驗也並非洛成衣負責的，或許是為了避嫌的原因。
而且檢驗並不是只一次，而是三次，每次由不同的組進行，並且每個組在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覆查的是哪個勢力。
小鄭懷疑洛成衣徇私枉法，其實這一句話就把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罵了進去。
畢竟他們才是負責檢驗的人。l
洛成衣也非常無語，這人是怎麽進來會議室的，“你想說的只有這個？”
此次北城來的頂級勢力只有四個，隱族、世家、影樓、神殿。
說是來了，其實只有那麽四五個人物。
隋風、古琢玉、秦君竹、楊天意、星星。
而這幾家全是萬聯在此次計劃中的合作者，在北城也未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別看洛成衣天天嘟囔著他們給自己拖後腿、給自己插刀。
但實際上他清楚得很，隋風他們從未有過違背萬聯規則的事情。
萬聯之所以能夠力壓萬族，執掌末土的秩序，是因為所有的頂級勢力都在一定程度上服從萬聯的秩序。
這是從初代蔓延下來的規則，所有違背規則的勢力都會被萬聯抹殺，包括頂級勢力。
這沒什麽好說的，也不是什麽利益交換，而是末土需要秩序，而萬聯就是末土公認的秩序。
如果這個人只有這些話的話，那自己不是白在這裏聽這麽久了。
浪費時間！
“這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明明萊茵更合適，為什麽你要選擇北城？”小鄭繼續道。
他對此事格外執著。
洛成衣挑眉，“我承認，萊茵城的確很合適。但是……”
北防要塞在哪裏，哪裏就最合適。
“鄭向和，公然利用萬聯成員身份包庇其弟在北城的所作所為，違背萬聯內部成員準則，現剝奪萬聯成員身份。”
隨著他的話，兩個萬聯防衛隊的成員，突然出現在會議室，一掌劈暈小鄭。
小鄭滿目錯愕的昏過去。
兩個萬聯防衛隊成員對洛成衣點頭致意後，帶著小鄭離開。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靜默。
洛成衣靜靜的掃視著會議室裏的人，就像他之前掃視著小鄭一樣，眼睛裏帶著尖銳的審視，“大家對我的決定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提出來，我會好好改正的。”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搖頭，表示沒有。
可以想象，剛才的一幕在整個北城或者整個北域都有發生。
或者已經發生。
洛成衣淡淡一笑。
這一刻，清算才真正結束。
不僅僅是對北城的清算，還是對萬聯內部的清算。
整個北城都在萬聯的掌控之中，而整個北城的萬聯權柄都在洛成衣的手中。
萬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違背秩序的存在，當然也不會允許內部人員自己帶頭違反秩序。
“那麽，會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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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琢玉有過失敗了好幾年的歷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不意外但不代表可以接受，接受的代價是愛人的死亡, 他怎麽可能接受。
解鈴還須系鈴人。
古琢玉懷著微弱希望去找了楊寫，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讓學長改變主意的人的話, 那就只有楊寫了。
但希望之所以微弱是因為他潛意識裏對此也覺得不可能成功。
而事實也如古琢玉所想。
男人身處光線暗淡的書房內, 華麗的服飾掩蓋進黑暗裏，面無表情的臉色倒在此地渲染出幾分詭秘。
聽聞他的來意，男人終於把視線從桌案上的報告移開, 他看著古琢玉, 漠然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情緒。
“我知道了，我會解決。”楊寫淡淡道。
他說完這句話，繼續低頭看向手中的報告, 好似親生兒子的生死問題沒有在他心裏留下一絲波瀾。
古琢玉不禁握緊拳頭，他明白這是假象, 但身處其中心中卻有太多的疑惑，他想問你知道學長的決定嗎？他想問你和萬聯有什麽交易？他想問北防要塞真的是瘋子說的那樣的嗎？
但從踏入這間房子裏就一直存在的危機感讓他只能咬牙吐出一個完全不沾邊的問題, “你難道沒有其他需要問的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古琢玉看著已經開始批改報告的男人, 只好轉身離開, 在踏出這座院落之後, 古琢玉不自覺的往回看了一眼，被汲靈之體加持的視線裏，三股強大的能量交織在宅院裏。
他目光暗了暗，這一趟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
“你兒子打算跟你作對到底了嗎？”蒼老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 “真是可悲啊！”
一個黑衣老者拄著拐杖，慢悠悠的渡了兩步, 付左使態度恭敬的跟在他身後。
楊寫嘴角微彎，勾勒出冰冷的弧度，“無所謂。”
老者瞇了瞇眼，視線極具壓迫的在楊寫身上掃視，似乎在判斷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老者良久終於移開視線，“楊家主可真如傳言所聞，是一個無情的人啊。”
楊寫眼神陰霭道，“繆讚了。”
老者移開視線的動作一頓。
父子相殘的戲碼他看過不知道多少，楊家父子這種程度可夠不上他的眼，雖然這是幽靈一直想要達到的結果。
嫡系對北防要塞的存在太重要了，如果只有楊寫一個嫡系存在，北城的局勢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說了算。
以楊天意牽制楊寫，這是最優方案。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案，那就是讓楊寫再生一個孩子。
沒有什麽是比一個幼兒更好控制的了。
可楊寫竟然讓江芷嵐那個女人給絕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毒下得太狠了，人還不行了。
當初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中了這種毒，連幽靈的八級藥師都沒有研究出解藥。
老者——也就是幽靈的厲師，非常慶幸當初接到這個任務的不是他。
這樣想著，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楊寫。
楊寫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神情陰森。
厲師轉移了視線，不知怎麽的想起剛剛的古琢玉來，“剛剛那個小子，有點眼熟啊！”
楊寫聽見這話，微微摩擦了一下手腕，不動聲色的道，“是很眼熟，年輕人的模樣。”
其他兩個是什麽實力，這麽近的距離自然看見了楊寫的動作。
楊寫手腕向上的地方有一道疤，多年未消，厲師或許不知道這道疤的來歷，但付左使可是清楚的很，那是楊天意親自劃下的。
尚且青澀稚嫩的少年，眼睛裏帶著對父親燃燒的仇恨，帶著為母親報仇的心思，親手把刀揮向了自己的生父。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自以為代表正義，哪怕面對的人是實力強大的父親，也可以毫不猶豫。
天真又透著可笑。
剛剛的古琢玉像極了那個時候的楊天意，不然也不會孤身一人就來質問掌管著一個龐然大物的家主。
想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付左使不禁道，“的確還是個年輕人！”
欠教訓。
厲師也只是隨口一問，剛剛的熟悉感已經消失，後邊兩人的話裏倒透著一些故事，但他也不打算問。
北防要塞內城開啟在即，清除劑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楊寫不出什麽問題，厲師也懶得管他幹了什麽。
因此他只是略微警告了一句，“記住你該做的，組織是不會虧待你的。”
楊寫微微低頭，“是。”
楊宅內發生的事情隋風他們自然不知道，唯一可能窺探到某種蹤跡的古琢玉也因為身處楊宅內而無法明言。
自那一天和古琢玉談論過後，隋風和臨淵就沒再見過他，而楊天意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沒有與臨淵再見過一次。
盡管在通訊器上兩個有過交流，但臨淵也不可能直接問你是不是打算去死這樣的話語。
對於臨淵的擔憂與焦躁，隋風看在眼裏，但他也無法對此說出楊天意不會死亡這樣的話來。
現在的未來，不是那一本書可以定義的，從他從末土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他也不能確定，這一次楊天意能不能夠活下來。
他的想法不能說有錯。
至洛成衣離開甜點小店之後，萬聯就像是終於看不過北城的亂象了一樣，以雷霆手段滅殺了幾個實力還不錯的勢力的成員。
殺雞儆猴！
此後連續好幾天，之前仗著身份實力在北城鬧事的人員被萬聯一一清算，而那些為爭奪通行編碼的而大打出手的人也被萬聯強勢鎮壓。
北城籠罩在肅殺之氣中，各路來客都在反檢自己是否有過違反規定的行為。而在此後，北城風氣驟變，傷亡率跌至歷史最低，仿佛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而在這一片你忍一下，我忍一下，忍到北防要塞開啟的時間的過程之中，整個北城悄無聲息的回歸萬聯的掌控之中。
“說實話，北城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北城萬聯辦事處裏，一個國字臉的男子道。
整個北域的地形圖以三維的形態投擲在會議室的正中心，而北城在整個地圖的邊緣地帶，她之外是一片蒼茫荒原，而北防要塞的地點被標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剪頭。
洛成衣微微擡眼註視著說話的家夥，無形的威壓蔓延。
那人梗著脖子，頂著壓力道，“本來就是，想要掌控全局，明明A級城池萊茵城最合適。”
A級城池萊茵城，位於北域腹地，交通四通八達，傳送陣可連接所有的B級及以上的城池。
洛成衣眉眼微淩，直把人看得冒冷汗才淡淡道，“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屬下不敢。”他嘴上說著不敢，但轉頭又道，“此次北城鬧事端的人都盡已服誅，但頂級勢力的人卻沒有一個，這不合道理。如果是在萊茵城，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
聽見這話，有人看了一眼洛成衣，隨後皺眉對那人道，“小鄭，你說的是什麽話？”
“不合道理？”洛成衣重覆著這話，狀似疑惑的問道，“不合誰的道理？”
小鄭看洛成衣那不屑的神態，眼底閃過嫉恨，他對著會議室裏的人大聲道，“難道不對嗎？這次北防要塞來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北城內動手殺人，結果卻只懲戒了幾個中級勢力的人，如何能夠服眾？我難道說錯了嗎？”
小鄭掃過在場眾人，看見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對視，便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極了。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心底都有一種無語的情緒升起，誰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這就差明說洛成衣以權謀私了。
在此處會議室裏的都是北域萬族聯盟的精英人士，在各自的領域內也算呼風喚雨的存在。
北防要塞的計劃屬於絕密SSS級，是北域萬聯幾百年來才出一件的那種，卻交給了一個空降的小青年。
剛開始所有人都不服氣。
怎麽可能服氣呢？大家都是實力派，結果來了一個據說是頂級勢力隱族的人，明顯的小少爺來鍍金。
但後來大家都服氣了，不服氣不行，人家實力強手腕硬，有資格站在那個位置上。
但還是有些人對此頗有微詞，覺得他是靠了隱族的能力，比如小鄭。
洛成衣從不在意這些，不管他走到哪裏，洛家三爺這個身份都會追隨他，他聽了二十多年，都聽習慣了。
但說他可以，說他以權謀私可不行，他堂堂正正走到今天，可沒耍什麽手段。
“那你說說，還有誰？證據拿出來，我馬上把人斃了。”
洛成衣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臉上沒有在隋風和古琢玉那些人面前的嬉笑，他只是面色平靜的看著小鄭，卻絲毫不知自己給了人多大的壓力。
小鄭被嗝了一下，他的確不知道有誰，但他手裏有洛成衣的把柄，他道，“在清算開始前你去哪裏了？別以為自己做的勾當沒人知道。”
有人搶在洛成衣之前先呵斥，“小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每個人的社交圈裏都親疏遠近之別，身為萬聯的成員雖然不可違背萬聯的規則，但知道的消息的速度卻一向處於最前延。
成員們雖不可告訴其親友萬聯的行動，卻可做出一些模棱兩可的提醒——在這段時間內不要違背萬聯的規則。
萬聯的規則其實就那麽幾條，只要遵守就不會出什麽事。
這是萬聯成員的隱形福利。
其他人早在萬聯接管北城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親友了，但古琢玉在清算開始前才去做。這其實已經晚了，畢竟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若是違法了萬聯的規則，那就來不及了。
此次頂級勢力的檢驗也並非洛成衣負責的，或許是為了避嫌的原因。
而且檢驗並不是只一次，而是三次，每次由不同的組進行，並且每個組在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覆查的是哪個勢力。
小鄭懷疑洛成衣徇私枉法，其實這一句話就把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罵了進去。
畢竟他們才是負責檢驗的人。l
洛成衣也非常無語，這人是怎麽進來會議室的，“你想說的只有這個？”
此次北城來的頂級勢力只有四個，隱族、世家、影樓、神殿。
說是來了，其實只有那麽四五個人物。
隋風、古琢玉、秦君竹、楊天意、星星。
而這幾家全是萬聯在此次計劃中的合作者，在北城也未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別看洛成衣天天嘟囔著他們給自己拖後腿、給自己插刀。
但實際上他清楚得很，隋風他們從未有過違背萬聯規則的事情。
萬聯之所以能夠力壓萬族，執掌末土的秩序，是因為所有的頂級勢力都在一定程度上服從萬聯的秩序。
這是從初代蔓延下來的規則，所有違背規則的勢力都會被萬聯抹殺，包括頂級勢力。
這沒什麽好說的，也不是什麽利益交換，而是末土需要秩序，而萬聯就是末土公認的秩序。
如果這個人只有這些話的話，那自己不是白在這裏聽這麽久了。
浪費時間！
“這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明明萊茵更合適，為什麽你要選擇北城？”小鄭繼續道。
他對此事格外執著。
洛成衣挑眉，“我承認，萊茵城的確很合適。但是……”
北防要塞在哪裏，哪裏就最合適。
“鄭向和，公然利用萬聯成員身份包庇其弟在北城的所作所為，違背萬聯內部成員準則，現剝奪萬聯成員身份。”
隨著他的話，兩個萬聯防衛隊的成員，突然出現在會議室，一掌劈暈小鄭。
小鄭滿目錯愕的昏過去。
兩個萬聯防衛隊成員對洛成衣點頭致意後，帶著小鄭離開。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靜默。
洛成衣靜靜的掃視著會議室裏的人，就像他之前掃視著小鄭一樣，眼睛裏帶著尖銳的審視，“大家對我的決定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提出來，我會好好改正的。”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搖頭，表示沒有。
可以想象，剛才的一幕在整個北城或者整個北域都有發生。
或者已經發生。
洛成衣淡淡一笑。
這一刻，清算才真正結束。
不僅僅是對北城的清算，還是對萬聯內部的清算。
整個北城都在萬聯的掌控之中，而整個北城的萬聯權柄都在洛成衣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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